卧九仰天大吸一口气，呢喃了句听不清的怪话后，瞪了一眼红毛祖：“谁给你们变态的权利？”

说完他就有点后悔，他差点忘了对方不是人，甚至物种上只怕比人类具有更多优越感，这种玩笑恐怕没法随意开。

“權力？”果不其然，红毛祖“嗤”笑一声，挂着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对着卧九道：“此中人類定義，卿不知笑之？汝等以弱物強何在？與汝等共存之小生物，汝等是否亦呼之即來、揮之即去？其感受何處宣洩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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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猜到话风的卧九，只得赶紧转移方向，“咳咳，那道门，你还没告诉我有什么意义。”

虽没有继续纠结前面的话题，但红毛祖似乎还是来了脾气，它身子拐了两个弯儿后气势一变，蛇身挪动得铿锵有力，庞大的身躯在残骸碎片中清出了一条隧道般的轨迹：“往昔之事已悄然逝去，太祖當之抄錄，以穹頂晨露銘記源，猶慰螞蟻之谨；生靈之氣終鑄永恆，永恆亦瞬間，亦長存......”

飘来的残骸使卧九不得不起身，歌谣般的词句伴他挪步。黑幕中人看了半天哑剧，神经早已松懈下来，除了古玉和白胡子老头，都各自找了一个角落安静休息。

“还是联系不上。”古玉放下了在耳麦上调个不停的手，不开心地说。

白胡子老头扶着屏障想了想，回道：“好多秘密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，狗日的怪物肯定不只是在摆龙门阵噻。”

“龙门阵？”古玉狐疑地看向他。

“哎呀，闲聊的意思。你跟到你师傅多久了，这种阵仗经常得见嘛？”白胡子老头抠了抠鼻子。

“五年......”古玉的声音忽然低了些，眼中淡淡地挂着一抹失落。

红毛祖对着卧九招招手，在船骸上散起了步：“承傳耀榮，汝早遇蒼門，是也不是？”

卧九坦然跟上它的路径：“第一次出现，还是十多年前。”

红毛祖扭头瞅了瞅他，又转回去语气可惜地说：“雖緣分帶汝至是，然未是天時。吾早已料此因，然只旁觀，無力改變。”

骨矛挑开一座装饰华丽的屋子，它叹了口气：“然亦無須介懷，天時未至有道時。蒼門已解，卿即其匙，亂序將至，延至每一角落......”

“你是何意？”卧九问得无比严肃，三言两语间，太多令人不安的词汇已经扎进他的心中。

红毛祖又打飞一座炮台，冷冷地说：“汝亦是棋子，無須難過，吾等天道棋，皆為之用耳，是其進化其具也。”它的蛇身忽然顿了下，“蒼門既為此所備，唯此一道，僅啟一次。”

卧九同样停下脚步，静静地等着它下文。

“開此道門，方可離天道，越五行之外，方能以為己命主。”红毛祖的身上发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。

「天道......方能以為己命主......」沉浸在这两句话中，卧九像是悟了什么，又像是有听没懂，入定了般杵在原地。

他不断回味红毛祖的话，忽然反应过来：“你刚说只可开一次，这么说...”

“不錯，緣只需一，也只有一。蒼門創之乃逆天之術，造者已仙逝......不言亦可，亦不欲言。”蛇身再次挪动，跨越了另一条船，“今汝不受天道照，冥冥之中再無安排......下之命，乃為之運。”

“我本以为我的接受能力属于非常夸张的，但现在，呵呵......”卧九邪气一笑，抬头望向了远方的深邃。「如真如红毛祖所说，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？归根结底，何人又真正触碰过名为命运的东西。」

红毛祖听得也是一阵狂笑：“以吾知人，如汝等異類實乃不多，若有機會......再一戰。”

卧九摇头苦笑：“得了吧，再打我就破产了。话说回来，原则上我可以试着帮你，但我没法保证做到，可以告诉我了，你在这儿守着的原因。”

不知不觉，卧九对红毛祖竟生出了一丝可怜的感觉，他诧异之外，还对它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。

也许感受到了他的情绪，红毛祖的头微微偏了下后，放慢了前行速度：“小子，九子傳說汝亦知乎？”

“九子......龙？”卧九眉头一蹙，不太确定地说：“龙生九子，九子不成龙，各有所好......这也不算什么秘密，连人类小孩都知道，那九子在我的世界上活得好好的呢。”

不知不觉，他们又绕到了黑幕前方，红毛祖在这停下脚步，骨矛立地转过侧身娓娓而谈：“世人皆知龍生九子，然其尚有一女非世人所知，集天地靈氣孕育，取日月精華為食，生於不周，隱於大世，乃吾主是也。”